<HEAVEN>
*周江，娱乐圈AU。
前文：01
02.
他哪里不知道，他怎么会不知道。
“是朋友。”
很多人都认为周泽楷不会说话，江波涛认识他这么多年却比谁都清楚，这人哪里是不会说话——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，看得其实通透得很，真发起来比谁都精。
此时的朋友二字用得不轻不重，语气也不咸不淡，方寸拿捏得恰到好处。既给了亲近的空间，又不着痕迹地保持了距离。
“……都一样，”江波涛越想越乱，烦躁地挠了挠头，他最烦自己总在周泽楷面前破功：“我来你这，是怕你又捅出来什么事，不然被扣工资的又是我。”
“胡说，”周泽楷瘪瘪嘴，“你的工资是我发的。”
江波涛登时有些失语，在心中默默翻了一个白眼，寻思着这些年果真没白过，连周泽楷的脸皮都厚了不少。
“对，是你发的，那也是让上头批完你才能发。”
周泽楷这次干脆不吭声了，杵在前面重新做回一个英俊高挑的闷瓜。
不过相较从前的一波多折大起大落，江波涛的新职场生活着实要顺风顺水得多。刚入行不久就受到前辈赏识跳槽来了轮回，如今是“娱乐圈第一人”的首席经纪人——这经历放出去，业界有几个不羡慕的？有多少人觊觎着这位置，他自己还不清楚吗？
而江波涛只能苦笑。说实话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懂自己怎么混到这地步的。方明华着实欣赏他，从他到轮回的第一天起薪水便只增不减，升官到管理层后更是大手一挥把周泽楷经纪人的职务给了他——即便他一开始是拒绝的。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周泽楷红得如日中天，这担子撂他这半个新人半个门外汉身上压力很是不小；另一方面，尽管他不想承认，他确实也没有完全收拾好自己的心思，能够心无芥蒂地面对现在的周泽楷。人人都夸他江波涛八面玲珑通世故，就连他自己也会这么想——可是倘若人的感情真那么简单易懂，他这份隐晦滋生的纠结又是为了什么。
自他们搭班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。他们是聪明人，在生活上也都没什么棱角，作为工作伙伴可谓是合拍至极。江波涛能把周泽楷多得眼花缭乱的日程和社交活动安排得井井有条，面对媒体和记者也能表现得从容不迫；而周泽楷时不时会帮江波涛一些工作上的忙，偶尔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，算是尽了照顾后辈的职责。
江波涛本是对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非常满意的，工作上相互扶持，私人生活上井水不犯河水；彼此都不约而同地对过去的一切缄口不言，默契又冷淡得仿佛他们真的是初次打照面。江波涛觉得这样很好，反正他当下是懒得再去琢磨周泽楷的心思。重新建立起伙伴关系其实不太难。
江波涛不知道该不该怪一个月前那场宴会，把原本虚伪的平衡全部一并打破了。说来其实也简单，周泽楷那天喝多了，江波涛把这醉鬼扯回公寓，却冷不防被吧唧亲了一口。挟着浓重酒气的吻并没有多美好，而周泽楷也没有再深入，若不是江波涛知道他醉得厉害，八成会以为这是个试探。嘴唇分离的片刻，周泽楷仍微微低着头、自下而上地直勾勾盯着他，眼底的星潭有暗流涌动。
江波涛大脑还在当机着，突然感到肩膀一沉——这人耍完流氓居然就这么睡死过去，愣是把他这个能言善辩的给打成了哑巴。等到把这个比他高了一截子的男人艰难地送回卧室，大脑才慢半拍地拉响警铃，吱吱呀呀叫个不停。
他们早就脱离了应当天真的年纪，一个吻不能代表任何东西，更何况是一个醉鬼的吻。奈何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神实在太深沉太暧昧太危险，让他不禁忆起曾经不知多少裸裎相对的夜晚，周泽楷好像也是这样看着他。
乱了，全乱了。江波涛有些悲哀地想。
自那以后周泽楷向他投过来的目光就愈发黏糊起来，他没少暗自腹诽这人别是那天根本就没喝醉。周泽楷也没解释什么，只是继续贯彻着自己只做不说的原则，偶尔亲昵的举动都是点到即止。江波涛不知道这是搭档间亲近的表现还是破镜重圆的先兆，更何况他现在连自己都理不清，便也乐得装傻。
况且对现在的他们来说，需要顾虑、需要跨越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。他不敢去冒这个险，既然分开后各自都能把生活打点得很好，那么那些早被抛去的回忆和时间也没有必要再被刻意地拾起。说白了他们不过就是彼此生命里曾靠得比别人稍微近一点的过客，如今过客变成了回头客，不需要再强迫自己玩一遭深入浅出。
TBC.
冷不丁短小一更！下章应该就能同居了，让我酝酿一下……